与此同时,喀什郡县里的仓库失窃,整个仓库被人搬空,后又有几个富户官员来报案,家里的库房也在同一个夜晚被盗,金银财物被搬空,连粮食都颗粒不剩。
喀什郡是先皇赐给阿萨娜的私产,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。
一番盘查下来,发现盗贼几乎把整个喀什郡都搬空了,特别是粮食。
除了居民家里的那一点存粮,郡里放粮食的仓房都空空如也。
阿萨娜连发火都没空,她当务之急是从别处买粮来维持郡里的正常生活。
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同时发生,她忙得焦头烂额,对追寻白二郎的事也只得先放一边。
而这一耽搁,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。
第三天,白黎在虞姬暗中操作下,跟随一队挝国商队准备回大周。
当然,在离开之前,白黎又潜入西蒙皇宫搜刮一空。
这次她只搬空了国库,那些娘娘宫里的私库倒是没动。
就这,都能让西蒙颓靡好多年了,看他西蒙还如何攻打大周。
在阿萨木和阿达布彻查整个皇宫的时候,白黎已以在西蒙毁了容,急切回大周医治的借口,得到西蒙陛下的允许之后,光明正大进宫跟虞姬告别,跟着商队走了。
这个时候商队从西蒙离开,自然由士兵搜查一番,经过几层关卡才出了国都。
所以,对于国库的失窃跟白黎的离开,没有一个人怀疑到她头上。
阿达布在阿萨木旁边站着,脸上阴云密布,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百官的头顶。
而阿萨木这个一国之君像个陪衬一样,缩在一旁当鹌鹑。
阿达布的怒火他承受不住啊,这个时候他最希望有个人出来让阿达布泄火,好减轻他的压力了。
不知道他的祷告起了作用,还是有人胆子真的够大。
一个小官吏颤颤巍巍的站出来说道:“陛下,阿达王,国库被盗,数目巨大,搬运就是不小的动静,只要严查出城的车队必有收获。”
阿达布冷冷地瞥了一眼阿萨木,后者一个激灵赶紧打起精神来回话。
“已经下令严查了,每个城门日夜严查,到目前为止,只有挝国商队十几个人出城,而他们出城之前经过了三重严查搜身。”
“听说,跟随商队离开的还有虞姬的妹妹?”
“她只是一个小女孩,因为来西蒙的路上脸上生了麻子,西蒙大夫束手无策,她回大周诊治去了。”
阿萨木战战兢兢地看了阿达布一眼,又找补道:“确实长了很多麻子,孤亲眼看过,挺惨的。”
阿达布转而想想,一个小姑娘而已,谅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,于是转移了话题。
商队五辆马车加上白黎的一辆,一共六辆车十四个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,在门口正与阿萨娜郡主的人相遇,阿萨娜的人询问了一遍,又掀起车帘看过,才放他们离开。
白黎顶着满脸麻子任由阿萨娜郡主打量,同时,她也在打量着差点成为她二嫂的女人。
深眸高鼻小嘴,模样不错,妥妥的一个西域美人,就是不知道脾性人品怎么样。
不过看她那高昂的头颅,鼻孔朝天,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让人不喜。
两人的目光电光火石的相碰,随即分别移开。
白黎心底冷哼一声,幸好二哥没有娶她,不然她跟她肯定是火星撞地球,水火不容。
阿萨娜过后忽然回头,刚才一闪而过的一个胡须汉子眼神有点熟悉,还没等她想明白,车队已经走远了。
“郡主,咱们快点进城吧,不然白郎君躲藏起来就难找了。”
被婢女催促,阿萨娜那一闪而过的灵光瞬间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不甘。
她恨白二郎的无情和没良心,要不是她救他出来,他早被她二哥折磨死了。
难道真的如她二哥所说,大周就没有一个好人吗?
不,她不甘心。
她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是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。
哪怕他不喜欢她,她也要得到手。
“快点进城,悄悄地潜入居民区彻查。”
“诺。”
第88章 对于皇帝的话,她只信一半
化妆成一个胡须汉子的白二郎,看见阿萨娜没有认出他来,见人走后才暗暗吁出一口长气。
天知道他刚才紧张得手指掐入肉里都出了血,要是被她认出来他都抱着跟她同归于尽的决心了。
白黎感受到他的紧张,拍拍他的胳膊安慰他。
挝国商队回程跟白黎回大周只有一段路是同路,在边境白黎就要跟他们分开。
白黎本来的计划是带着二哥拐道去投奔外公,可二哥说了,外公一家现在没事,他们家已经被抄家流放,他就不要去给外公添乱了。
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互通消息的,在西蒙一个县郡驿站住下的时候,白二郎只出去一趟,就说给外公带了信报平安,让白黎不用担心外公一家了。
而此时,驿站十里外的官道上,十个从大周来的商贩遭人抢劫,货物被抢一空不说,他们还要杀人灭口。
谁知道碰上这十个人是块硬骨头,人没被杀了不算,他们还被反杀,最后一伙匪徒死得一个不剩。
骆杨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雪水的血迹,大喘着气说:“这些人不像普通匪徒,倒像是军营中训练有素的士兵。
西蒙狗真是该死,竟然让士兵出来拦路抢劫,还专抢大周人。”
几个国家虽然有矛盾,大仗小仗不断,可还是有贸易互通的。
毕竟西蒙和挝国出产的皮毛皮甲是大周所需,而大周出产的大米小麦面粉布匹等亦是他们两国所求。
国与国之间早已达成了某种共识,不打杀他国商人。
现在西蒙做事如此龌龊,竟然下黑手吃掉大周货物而不想等价交换,此事如宣扬出去,将没人敢跟西蒙做贸易,他们就等着断了粮食布匹的来源吧。
“可恶的西蒙,咱大周在他手里吃过的亏太多了,什么时候能够痛痛快快地跟他们打一仗就好了,老子非打得他们满地找牙!”
十个人都是军营中的精英,更是白黎的小迷哥。
他们中有八人都是先锋队的,深得白黎真传,打仗,侦查,追踪,反杀功夫一流。
其中有两个力气异于常人,跟白黎学的是近身搏斗,掌,拳,腿脚功夫了得,拉弓射箭样样拔尖。
另外几个,身子轻盈一些,跟白黎学的攀爬,追踪,暗器,刀剑出类拔萃。
而骆杨,竟具备了他们所有人的专长和优点,这次成了他们小组的组长,没有一个人不服他。
骆杨的左手被砍了一刀,血液被雪水凝固,冻到他的左手已经麻木,几乎没了知觉。
其他几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,其中一个腰腹被砍了一刀重伤昏迷。
骆杨用白雪捂住他的伤口,另外用布条紧紧地扎紧他的腰腹,止住了血。
这一小组人幸好没有死亡,杀完最后一个敌人后,众人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气,平息过后才互相包扎伤口。
现场中,马匹被惊跑,货物被打翻在地。
北风呼啸,雪花飞扬,几个“雪人”顶着大雪拉着三辆板车,一辆载着重伤伤员,两辆是他们此行的货物,大米和布匹艰难前行。
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,以行商的身份进入西蒙,暗中协助白黎脱困。
上面下了死令,一定要把白黎毫发无损的带回大周。
黑夜中,几个人头上身上均被雪花覆盖,像个雪人一样在风雪中艰难地一步一滑向前行,每走一步都在雪地里留下了深深的脚印和车辙……
驿站中,白黎似有所感,忽地睁大了眼睛。
她用精神力慢慢试探出去,在五里外发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。
她利落地起身穿衣出门,整个过程轻得像一片雪花飘过,神不知鬼不觉中向五里外走去。
五里外,官道边。
骆杨最终支撑不住,一个趔趄滑倒在雪地里,再也爬不起来。
“老大,老大!”
他的耳边传来手下的呼叫声,被雪花糊住的视线中,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,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如入梦境。
“骆杨?骆杨你怎么啦,快醒醒!”
是她吗?她真的来了!
这个梦真美啊!
老天爷,但愿让他睡得久一点,他就能和她待得久一点儿,更久一点……
骆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身处光亮之中,再也没有黑暗和寒冷。
他以为还在梦中,感觉是那么不真实。
“你醒啦?”
娇小的倩影在他面前停下,芊芊素手还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离他是那么近,近在咫尺,近到他只须一伸手,就能触及。
“喂!回魂啦!”
忽然一声娇喝,把他拉回了现实。
“老,老大?真的是你!”
骆杨压下心头悸动,面露惊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