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?候刚来,他就?看中了这?个人。当时?还怕他不愿意跟着自己。
如今他们也算是相互成就?。
没?有他,就?没?有宴宁食肆的?今天。
陆早早啃了半天,也就?啃了一个山楂下?来,乖乖坐在云织怀里?喝水。
林言把账本放好,喝了那杯水,才起身往外走。
底下?人越来越多,林言本来还打算把过年红包发一下?,但看他们都忙着,就?也没?打扰他们。
“走吧,阿娘该做好饭了。”
陆早早应和一声:“饭饭!”
林言好笑地看他:“我们早早也饿了?现在就?回去吃饭!”
街上的?人一点没?少,他们从巷子里?绕了路,又买了一沓红纸,过几日用来写对联。
刚一进门,就?闻到?浓浓的?香味,林言深吸一口气,把早早放下?来,这?孩子落地就?往厨房跑。
“饭饭!吃饭!”
林言看他跑起来一扭一扭的?,实在没?忍住笑。
阿眠把花瓶放在桌子上,拿着剩下?的?两个给?小木子和江余。
“我大哥也回来了?”
江余恭敬地接过来:“有客人来,大人带去书?房了。”
“客人?”林言听?着一脸好奇。
这?年关,也不知是哪里?的?客人?还带到?书?房去了。
“是安洵,你们刚走就?来了,一直在书?房没?出来。”
林言眼神?一亮:“回哥儿?也来了?”
陆母把手洗干净甩了甩:“回哥儿?还得过两日,安洵好像是找大郎有事,急匆匆的?,还没?来的?及问。”
林言哦了一声,往书?房看了几眼。
上次见安洵和回哥儿?还是过年之后,俩人来这?里?待了大半个月才走。
这?样一算,马上就?要一年没?见了。
“你去喊他们两个吃饭,今天炖了羊肉。”
林言诶了一声往书?房走,还没?过去门就?被推开了。
安洵笑嘻嘻的?和他打招呼:“林老板,好久不见呀!”
“安馆主,这?次可有带稿费来?过年了,就?指望您这?点呢!”
安洵呦了一声,打趣二人:“一位陆大人,一位林老板,还惦记小人这?仨瓜俩枣?”
除了稿费,还有襄阳半盏的?分红,算下?来可是一笔可观的?收入。
“这?是巨款啊,一大家子等着糊口呢。”
这?一年多,林言手里?是没?断过钱,但也没?有很富裕就?是了。
三人一边说,一边往前院走。
“回哥儿?什么时?候到??”
安洵看着一大桌子菜,正打算伸手捏一个,正好陆母从厨房出来,他跑过去接过来:“婶子,我来!婶子的?厨艺又好了,闻着就?香。”
把菜放到?餐桌上,才回答林言:“回哥儿?明日应该能到?,他和阿爹爹么一起坐马车来的?。”
林言点点头?,也没?多问他来这?个早干什么:“那我明日去城门口等他们。”
季二爷他们,都快两年没见了。
“这?次在漳州多待一些日子,好好玩玩。”陆母把筷子递给?他,没?忍住唠叨两句。
安洵笑嘻嘻地应和:“这?次应该不会着急走,我托人买了院子,打算先住个半年,离得不远,就?在春花巷。”
林言不知道这?事,估摸着应该是卫陵光帮忙办的?。
春花巷也不远,从他们这个巷子出去,拐个弯就?是。
“安馆主打算在漳州开个锦书馆?”
安洵挑了挑眉:“听?说漳州要办免费的?学?府,那我不得凑凑热闹。”
有钱不赚白?不赚。
陆鹤明和林言对视一眼,都没?有再说什么,安洵视线落在陆早早身上,不禁感慨了一句。
“早早真是和陆大人长的?一模一样,这?眼睛,真好看。”
陆早早上次见他还不记事,一顿饭都老实的?不行。
陆母捏了捏他的?脸,笑着打趣:“认生呢,过两日就?该缠着你不放了,小鬼头?,窝里?横。”
和阿眠一样,没?人的?时?候在家里?疯跑,一有人,就?老老实实地不说话。
安洵看着他,心里?软软的?,谁不喜欢白?白?嫩嫩的?小孩子呢。
陆母看他眼神?,笑了一声:“你也成亲一段日子,该生个孩子了,哥儿?生育本就?困难,早生一些好。”
安洵赞同地嗯了一声,只是这?事也得顺其自然,急也急不得。
年前的?饭一顿比一顿丰盛,安洵赶路了好几日,路上吃喝都是凑合,毫无节制地吃撑了。
第?二天刚好是小年,季回一家赶在中午到?了漳州城,林言在城门口接到?他们就?往家里?去。
“二叔,二叔么,阿娘在家做好了饭,先去家里?吃饭。”
季回从车厢里?探出头?,高兴地和林言打了招呼,又非得换到?林言马车上。
“就?几步路,你还折腾一遍。”
季回摊在他身上:“那还不是因为想你了?这?么久没?见,怎么感觉你更好看?”
林言被他说的?哭笑不得:“你这?人,是不是大早上就?吃了蜂蜜,嘴这?么甜?”
季回嘿了一声:“我说真的?,比着刚过完年那会儿?,气色好了,皮肤也好了。”
林言想了想:“那估计是去年太忙了。”
漳州能用的?人也不多,他得帮着陆鹤明打下?手。
两人许久未见,一直到?马车停下?来,两人才牵着手下?来。
陆母和早早他们听?见声音就?往门口走,两家长辈见面,难免要寒暄一番。
林言招呼大家进去,云织把饺子煮好,两家人才围着桌子坐下?来。
阿眠和二叔么见了礼,算算辈分,他俩还是同门师兄弟呢。
“最近可有练琴,等吃完饭师兄可要替老师检查一下?!”
阿眠闻言啊了一声,季回笑得不行:“爹么,大过年的?吓唬我们阿眠干嘛,等会儿?吃饺子都不想了。”
二叔么嗔他一眼,忽然又想说什么:“按辈分来,你还得称呼阿眠一声师叔呢。”
季回还没?怎么样,阿眠连忙摆手,他敢喊,他也不敢应啊。
一屋子人都笑开怀,季回这?辈分,直接和陆早早一样了。
陆早早正和季二叔大眼瞪小眼,大家都在笑,只有他还一脸懵。
季二叔糙久了,如今一个奶娃娃在怀里?,浑身上下?都是僵硬的?。
陆早早看看这?个,又看看那个,犹豫了好一会儿?才向着陆鹤明伸出手。
“阿爹……”
陆鹤明听?见声音才发现一大一小都僵硬着,忍着笑接过来,才招呼大家落座。
一人一碗饺子下?肚,过年的?气氛才愈发浓烈起来。
炸丸子,写春联,走亲串友,大街上人来人往,采购着年货……
直到?漳州响起第?一声爆竹,大街小巷争先恐后地在自家门口点燃。
噼里?啪啦的?声音笼罩着这?座小城,屋里?煮饺子的?呼噜声将寒风掩盖,欢声笑语充斥着每一寸土地。
连漳江都格外安分,平静地流过这?里?,从城内穿过,带着大家的?期盼与祈愿流向远方。
爆竹声渐渐停息,大家在屋里?守岁,又是一年新春,陆母他们坚持不住,带着早早回去睡了,剩下?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打叶子牌。
林言把手里?最后一张牌扔在桌子上:“我又赢了!”
季回不服气,瞪着卫陵光:“你这?人怎么回事!怎么还故意送牌!?”
卫陵光自然也不服:“怎么能怪我?这?人会算牌!”
眼看着两人要吵吵起来,林言连忙起来制止:“好了好了,最后一局不给?银子,马上到?子时?,咱们出去放爆竹。”
林言今晚赚的?最多,阿眠不输不赢,剩下?卫陵光和季回输了个精光。
两人谁也不服谁,哼了一声各自扭过头?去。
林言捧着银子给?陆鹤明看,陆鹤明笑着摸了摸他的?头?。
用口形夸了一句。
“很厉害。”
林言傲娇地抬起下?巴。
这?会儿?外面已经有了声响,他们在外面热闹了一会儿?,子时?一到?,陆鹤明才点了门口的?爆竹。
林言捂着耳朵,眼神?亮晶晶地看着陆鹤明,似有所感,两人默契地对上眼神?。
爆竹声渐停,卫陵光又把烟花点燃,绚烂的?烟花炸开又落下?。
“砰——”
陆鹤明走到?林言身后,帮他捂住耳朵。
“砰——”
陆鹤明弯腰凑到?他肩膀上。
“砰——”
“阿言,新年喜乐——”
起落之间,又是一年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