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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乡人家(种田) 第959节
    他看着坐在木栅栏后的女人,留着短须的俊脸如三九寒冰。
    谢吟月则神色淡然,对小方氏获罪查封一事毫不惊诧,仿佛在意料之中。
    韩希夷问:“说!这一切是不是你谋划的?”
    谢吟月道:“你怀疑我,我说不是你信吗?”
    韩希夷愤怒道:“江明辉一案,你不就是这样说的?结果呢?还不是你谋划的!还有妖孽案,难道不是你在后推动的?”
    谢吟月高声道:“当年是当年,现在是现在!自我成亲后,并未陷害郭清哑,可你还不是不信我!方无适被绑架,与我有关吗?”
    韩希夷厉声反问:“与你无关吗?你为何求方无适救非花?”
    谢吟月无言以对,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,看着他轻声道:“随你怎么想,这是最后一次了!没有下一次了!”
    韩希夷定定看了她半响,点点头道:“是没有下一次了!”
    说完转身就走,脚步急促。
    谢吟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牢房通道拐弯处,有些怔,低声自问:“你想做什么?”做什么也来不及了!
    韩希夷回到韩家别苑,急叫堂弟韩希平,和两位韩氏族中长辈回来。那几人虽都在霞照附近,紧赶慢赶,也到半夜才回来。
    韩希夷依然在书房等他们。
    见面,韩希夷就将家主信物和他亲笔手书交给韩希平,道是自今日起,他将韩家家主之位传给韩希平,两位叔父见证。
    韩希平大惊,急忙推脱。
    韩希夷坚定道:“我意已决,不必多说!”
    说罢转向两位叔父道:“从今往后,还请叔叔们多帮扶希平。”
    两位叔父神情凝重地问:“希夷,到底怎么回事?你总要给我们透个底,免得我们糊涂。”
    韩希夷望着窗外一轮明月,轻声道:“希望是我感觉错了……”
    韩希夷转让家主之位后,接着又做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:他以谢吟月善妒成性、心地毒辣为由,一纸休书将谢吟月给休了。
    休书送到大牢,谢吟月满眼不可置信。
    可是韩希夷转身就走,没有给她一句话。
    与休书一起落在牢房草地上的,还有谢吟月当年签下的字据:韩家受郭家大恩,谢吟月若与韩氏结亲,便要以韩氏利益为重,以夫君为天,不得违背夫君的意思做出任何危害郭家、伤害郭织女的事。若有一次,不管成亲与否、生子女与否,一经察觉,立即退亲或休弃!!!绝不会容第二次!
    字据下方,还有谢明理和谢吟月的亲笔签名。
    谢吟月扑到栅栏上,手抓住两根木头,透过栅栏缝隙看向外面通道,看向那个男人的背影,胸中涌出滔天恨意:“韩希夷!!!”
    他竟然休了她!
    好的很!
    她要他下辈子活在悔恨中!
    韩希夷从牢房出去后,没有回家,直接上街寻找韩非梦。
    一直到天黑,寻找无果,他才回去,进门就碰见非花非雾。
    非花跪在父亲面前,哭道:“父亲,求你别休了母亲!”
    非雾年少气盛,用仇恨的目光瞪着父亲,道:“你为了别的女人,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要了,你还配做父亲吗?”
    第1242章 大方氏内乱
    非花惊叫道:“非雾,不可无礼!”
    一面对韩希夷道:“父亲,弟弟不是有心的。”
    非雾直着脖子叫道:“我就是有心的!他不配做我父亲!”
    韩希夷没有怒,对他们道:“血脉是斩不断的,所以我不会责罚你们。但是,你们也不小了,该有自己的是非和判断。等方家郭家事了,你们再来质问我这个做父亲的。那时,仇恨也好,认命也好,都随你们。眼下,你们都给我乖乖地回到你们祖母身边去!”
    说完,对外叫“韩嶂!”
    韩嶂进来应道:“大爷。”
    韩希夷示意他带走非花非雾。
    韩嶂伸手道:“姑娘、哥儿,请。”
    非花急道:“父亲,方家的事若不是母亲做的呢?”
    韩希夷道:“那就拭目以待!”
    说完甩袖进去了。
    韩非雾涨红了脸,对着他的背影质问:“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!”韩希夷脚步一顿,继续往里走。
    ※
    小方氏出事,如同点燃了连串的鞭炮。
    纺织行业如同大地震一般,开始剧烈动荡!
    谢家和韩家因为方初反告,被牵连进来,查封受审。
    郭家,因为清哑在娘家有股份,所以与小方氏是同谋之罪。
    严家,因蔡铭是西北军工织造局主官,郭家的军服买卖他有直接监督责任,一个失察的罪名跑不了;加上严家与方家、郭家都是姻亲,从而牵累严家在奉州的混纺中心被查封。
    沈家,忠义伯方无适打死西部军需官时,沈怀婉县主就跟他在一起,还帮他打人,所以一同入罪,沈家在奉州的毛纺厂也封了。
    也就大方氏暂未查封。
    可大方氏是小方氏的根,能脱得开关系吗?
    方无适去西北时,方初让清哑将当年方瀚海送她的紫木令交给无适,以防出现紧急情况时,可就地从大方氏的商行中提取银钱。这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,方无适出门自然会带银票。
    谁知这防范措施居然派上用场了。
    方无适被抓后,小方氏、郭家、严家、沈家在西北的作坊全部被封,没有银钱,大家行动不免受到掣肘,方无适命小豆子持紫木令去大方氏找方剑,提二十万两银子作活动费用。
    小豆子便去奉州找方剑。
    方剑让他暂等半日,便进去了。
    小豆子想,二十万不是个小数,要花些工夫是难免的,故而便耐心等着他,谁知等了半日也不见人出来。
    那方剑回屋叹气,姨娘春桃听说此事后,吃惊道:“爷,别说一个小子拿了什么令牌来要钱,就是爷的侄儿亲自来了,爷也要掂量掂量。”
    方剑道:“你胡说什么!”
    春桃道:“怎么胡说呢?小方氏出了那么大的事,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,咱们躲避还来不及呢,倒往上凑!”
    方剑道:“就是因为三哥有危险,我才不能袖手旁观。”
    春桃道:“要是只咱们一家子,爷对兄弟仗义些,那也没话好说;可是,大方氏可不止咱们一家子,合全族上下有多少人?若被连累,爷的罪过就大了!”
    方剑正要说话,忽听外面有人骂:“黑了心的贱婢!整日狐媚妖道的不算,还说这丧良心的话挑拨离间方家兄弟。给我跪下!”
    跟着,他媳妇庄氏两眼喷火地进来了。
    春桃看一眼方剑,方剑示意她跪下。
    春桃无奈,只好委委屈屈地跪下。
    庄氏在方剑身边坐下,尚未开口,就听春桃又道:“奶奶,妾身再大的胆子,也不敢挑拨叔伯兄弟,爷也不会糊涂听我妇人之言。只是眼前这件事非同小可。想当年方伯爷要娶郭织女,从老太太到二老爷,都不敢答应。那还是他亲生的儿子呢!为了什么?还不是怕连累了大方氏一族!这抄家灭族的大罪,谁能担当的起?眼下避开虽然无情了些,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。族人都会明白爷的心!”
    庄氏气得指着她道:“还敢嘴硬!”
    一面喝命丫鬟掌嘴。
    方剑喝道:“罢了!”
    庄氏不敢相信地问:“爷不会真听这贱婢的,不管三哥了?”
    方剑皱眉道:“我也怕连累族人。”
    庄氏道:“不过就是借些银子,怎么就连累了?”
    春桃抢着道:“知道的说是借,不知道的只当咱们和小方氏合谋。到了公堂上,谁肯听咱们解释?”
    方剑道:“不错,我正担心这个!”
    庄氏狠狠瞪着春桃,简直要吃了她。
    自她来奉州后,和春桃妻妾相斗,虽然凭借正妻的身份死死压住春桃,却也被春桃明里暗里给气得够呛。眼下见她一个姨娘,居然敢挑拨方剑决定大事,又妒又恨又怕,还担心。
    她失望地看着方剑道:“爷,三哥对咱们……”
    庄氏终究还是没有劝得方剑回头。
    小豆子被一个丫头打走了。
    他气哼哼地回到京城找方制。
    京城,秋姨娘一直跟方制过活,和严氏争了半辈子的她在听闻方无适被抓、小方氏名下产业被封后,浑身冰凉。
    她急忙去找方制,对他道:“制儿,快想法子,去求你岳父!你大哥不能有事!要是咱二房倒了,你也休想得好!你不过是个庶子,方家没你的地位,别人不会把你放在眼里……”一面说,一面流泪。
    方制忙扶她坐下,安慰道:“姨娘放心,我正在想法子。”
    他先给方瀚海飞鸽传书,然后又和王瑛商议求岳丈帮忙。
    临湖州,方家祖宅,方瀚海一辈的兄弟6续都得到京城的消息,几日内从各地纷纷赶回,汇聚在春晖堂正堂商议此事。
    事关家族兴亡,他们很犹豫。
    他们都有些年纪了,即便像方瀚漫那样忠厚的,也懂得说话技巧,委婉借用方剑一事来表明心意。
    谁知,方瀚海霸气外泄!
    向来心机深沉的他“啪”地猛拍紫檀桌案,厉声喝道:“这个畜生!这就把狼子野心露出来了?可惜太嫩了!要是个聪明的,就该等一初和清哑被定了死罪、忠义伯府被抄家后再露,不是更加稳妥?眼下他想干什么?对兄弟落井下石、趁机夺位?”
    方瀚漫急忙道:“二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