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欸——怎么这就走了?”花满都抓住杜晚枫的胳膊,后者重重将之甩开。
花满都被杜晚枫完全不搭理他的态度激怒,刀鞘往上一顶,直拍杜晚枫脖颈。
杜晚枫往旁边一让,食指一弹,磕开了花满都的刀。
花满都不依不饶,两只腿紧跟着袭上,每一招都刚猛霸道无比。
这个人的咄咄逼人,让杜晚枫又想到了前世被他逼死的一幕。
不自觉的,杜晚枫出手也带了戾气,避开花满都两脚后,飞快抄起一脚,直接踢向他的裆部。
但这一招却被花满都挡下来了,不止如此,花满都还抓住了杜晚枫的脚,将他狠狠拉向了他面前。
“今时今日,杜小探花爷还这般狷狂?”花满都带着恶劣的笑,“也许再过几日,会请杜小探花爷到我龙虎卫大牢去做做客。”
杜晚枫眼神凌厉,腿部一扫,震开了花满都的手,傲然离开了。
自始至终,他没和花满都说一句话。
花满都阴翳地看着杜晚枫离开的背影,舌头残忍地划过嘴唇:“杜晚枫,你得意不了太久了。等到了我龙虎卫大牢,有你哭的时候!”
学士府。
秋伯端着茶进来,看到杜晚枫正站在书桌后将一封信塞到了信封内。
“公子,你今天又去求见圣人了?”
“嗯。”杜晚枫接过茶盏应了一声。
“那圣人?”
“还是不愿见我。”
“这可怎么办啊,圣人一直不愿见公子,我们就算是想求情都没有机会。”
“他暂时是不会见我的。”杜晚枫似是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。
“那公子为何还要前去?”
“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,但很晦气,碰上花满都了。”
“龙虎卫指挥使花满都?!当今太后的外甥,皇上面前的大红人,他和杜家应该没什么恩怨吧。”
“这人心眼小得很,行事又卑鄙狠辣。十四岁时他在盛怒之下差点踢死了一位小太监,被我拦下。他还因此挨了他父亲一顿鞭子,便一直记恨我。”
“这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,他应该不会再放在心上吧。”
“你错了,他会死死咬住杜家。这个人,便是一只随时会撕咬我们的猎犬,不能不防。”
秋伯忧心忡忡,如今要扳倒杜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。老爷不在了,公子又势单力孤,真的能在这一汩汩乱流中生存下来吗?
“对了,公子,胡大人和田大人派人送来消息,说今日在朝堂之上他们两人依公子所言,没有为老爷说话。其他朝臣也加紧了对老爷的攻讦,似乎还想重启当年双喜镇河渠一案。”
“无碍,这个案子他们翻不了。”不但翻不了,还会让百姓们怀念杜首辅昔日为民请愿之功劳。
第二十五章 这不是那人的作风
天子脚下,没有秘密。
朝臣们这边刚要重审这个案子,很快整个敬天府就都知道了。
“听说朝廷要翻双喜镇河渠一案?”
“这个案子不是很清楚明了吗?就算是要清算杜首辅,那也不必他经手的每一件事都否定吧。”
“当年被革去官职的,就有崔尚书的叔父,他们家因为这个事,没少遭骂。如今机会来了,还不想法子将案子翻个底儿掉。说不定啊那些个贪官污吏,鸟枪换炮又都能做大官了。”
“可怜当年被那些贪官害死的河工,还有没有天理啊——”
紧接着,河渠沿岸的人们就听见大半夜从水深处传来如泣如诉的哀唱声。
有几个人大着胆子跑去看,就发现一红衣新娘一头撞向了河渠。
但等第二天醒来,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。
这些事越传越烈,还有人模仿起了红衣新娘当时幽怨唱腔。
各大戏班又开始唱起了《双喜门》,新娘与河工亡灵未散,人们不愿看着那些欺压百姓好不容易被定罪的狗官逍遥法外、甚至还能再回来鱼肉他们。
没过两天,崔行的宝贝儿子逛花楼被人套了麻袋,全身剥光丢在了巷子里,还揍得鼻青脸肿。袋子上面用血写着“河神讨债”四字,让敬天府都蒙上了一层阴云。
而朝堂上支持崔行重启河渠一案的大臣家里,最近也出了不少乱子。不是小妾跟家丁跑了,就是女儿遭人退婚。
这不是河神发怒,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巧?
吏部尚书崔行仍不死心,认为此事有人在故意做文章。此等装神弄鬼之事,定不能纵容。
但其他臣子这次却不与他站在一边,一同讨伐杜寒秋没问题,但这是崔行的私事,他们可不愿因为他招致河神报复和百姓憎恨。
何况崔家势力已经够大了,要是再让其发展下去,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。
朝堂风向就是变得这么快。
胡大人和田大人淡定看着那群人互相斗心眼,将装哑巴进行到底。
学士府内,杜晚枫扶起了一位樵夫打扮的男子,对着他含笑点头。然后将几封信交给了他,目送他离去。
登甲楼。
万九洲、杨骏等人又一次齐聚在这里,谈论着市井和朝廷近日来发生的大小事。
挺难得的是,张明净也在其中。
杨骏率先起了话头,“欸你们说说,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河神讨债一事,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?”
一位白衣书生摇头晃脑:“杨兄,子不语怪力乱神,你怎么会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