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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0章
    殷彩凤怕婆婆又来问罪,却见罗赵氏坐下,一声不吭地望着娃娃。殷彩凤等了好半天,才提心吊胆地问:“娘,咋了?”
    罗赵氏让人把娃娃抱出去,问:“你之前神叨叨的,掉个碗都能给吓飞魂,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”
    殷彩凤一惊,呆在那,话都不会说了。她觉得头上的毛发一根根竖起来,灵魂就顺着头发到了天外。罗赵氏看她那呆样,更确定了。
    “你家那女子......”她斟酌着用词,“你妹妹......”
    殷彩凤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,低伏的背脊像麦杆子一下子被风扯直了。她说:“我妹妹?灵犀?灵犀怎么了?”声音已经抖得不像样,罗赵氏心生同情,就不再问,只说了岑学文家被棺材砸了的事。那时候,罗赵氏还不知道罗银宝在棺材边上跌倒了。
    殷彩凤说:“棺材?”
    “是洪县令公子的棺材。”
    殷彩凤“啊”了一声,呆愣愣地张着嘴,忽然张皇地叫道:“儿呢?我儿呢?”起身就找,罗赵氏拉不住,竟奔出了屋,罗赵氏急得大喊:“快拉住她!她发疯啦!”
    罗家的两个女儿赶紧过来堵人,殷彩凤往外挣,哭叫着要孩子:“要索索我的命!别伤害我的孩子!”
    罗成器黑着脸从外屋走进来,见状气冲冲地走过来,一个巴掌把殷彩凤扇到地上,冲两个妹妹吼道:“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拉进去!”
    殷彩凤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,顿时没了力气,让俩小姑子拖走了。
    罗赵氏惊呼:“你打这么重干什么?她还在坐月子呐!”
    “她还有脸坐月子?”罗成器脸上青筋跳动,“我爹都快让她家害死了!”
    罗赵氏大惊:“什么?你爹怎么了?”
    罗成器不答,抽脚就走。罗赵氏忙跟上去,便自个男人躺在床上,脸色煞白,殷家父子在旁边,面容忧虑。
    罗赵氏两道泪就下来了,哭喊道:“当家的,你怎么了!”罗成器回头看见她,烦心地说:“娘,你跟过来干什么?”
    孟琅正给罗银宝把脉,听见声抬头道:“夫人放心,他没有大碍。”
    罗赵氏这才一口气吐出来,颤着声问:“这,这位先生是?”
    “他是道士。”罗成器把老母往外推,低声说,“娘,你先回去,父亲是在棺材边跌倒的,我怕你过了病气......”
    罗赵氏一惊,拿眼看殷金山,视线刚一碰到人就缩回去了,忙低头走了。罗成器折回来问:“我爹真没事?”
    “令尊只是惊吓过度,晕过去了。”
    罗成器大松了口气。
    殷金山忙说:“那就好。道长辛苦了,杰生,快带道长去处理伤口。”
    孟琅婉拒道:“多谢县令关心,贫道略懂药石,不必劳驾大夫。殷公子带我去厢房就好。”
    殷杰生将两人一送走,殷金山就对罗成器说:“今天的事我一定会给你爹一个交待。”
    罗成器心中怨愤,可又不敢表现出来,于是闷闷地不作声,脸都憋紫了。殷金山便说:“我已叫人去把那棺材挪开,岑家的人,我来安葬。明天天亮,我带人去墓地看看,你照顾好你爹,有什么事,马上来告诉我。”
    “......”罗成器憋了半天,终于忍不住说,“那女的......”
    “没亲眼见到,谁知道那是人是鬼。”殷金山沉着脸说,“究竟是谁,竟敢在我头上屙屎屙尿!要我抓到她......”
    “要真是鬼呢?”
    “鬼就鬼,邪还能压正了?我殷金山没什么对不起她的!”
    这当儿殷杰生送完孟琅回来了。殷金山问那道士如何,殷杰生说那道士牛鼻子倔脾气,死活不要大夫,进屋就把门关上了。
    殷金山就让殷杰生送些药去,罗成器说让他去吧,殷金山便让杰生回家,自己则留下来陪罗银宝。
    罗成器一愣,说:“这哪能行?岳丈你跟大舅一起回去吧,这有我看着。”
    殷金山摇头,坚定不移地说:“我哪能放心让你一个守着你爹?再说我孙儿在这哩,娃娃年纪小,需要多几个人给他镇魂哩!成器你给我铺一床褥子,我就睡在你爹脚头下,我看谁敢来害他!”
    罗成器心中大为感动,当下在爹屋隔壁给殷金山安排了床榻,又叫了三四个人陪殷杰生回去。
    殷杰生的娘殷白氏早已听到消息,正焦急地等在堂屋,一见儿子回来,忙拉着他问长问短。
    殷杰生讲完后,殷白氏两眼一黑,哭道:“是灵犀回来了!”
    “回来什么回来!”屋里传出一声厉呵。一个矮小的老太太从屋子里转出来,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一条黑抹额压在脑门上,抹额下,一双狭小锐利的眼睛严厉地瞪着殷杰生。
    “你爹呢?”
    “在罗家。”
    “他是该留下。”殷厉氏训斥儿媳,“哭什么哭,金山是她老子,她还能害她老子不成?”
    殷白氏就不敢说话了,立在一边抽抽搭搭地抹眼泪。
    殷厉氏又问殷杰生:“你爹怎么个安排?”
    “说明天要去灵犀坟头看看。”
    “看什么看?趁洪家的人还不知道这事,赶紧把棺材埋回去。否则哪个碎嘴一纸告到州郡去,别说你爹的官,你的官也不保了!”殷厉氏果断地说,“你现在就去罗家跟你爹讲清楚,淑贞,你去杀只鸡公,杀条狗,接了血放在各屋门前,再在窗户上撒一道糯米,我看那女子从哪进来!”